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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俺的几位小学老师

小学是在文革中度过的,所经历过的批林批孔、“反潮流”等政治运动,以及“学工、学农、学军”等等劳动和活动记忆犹新,但对作为学生本份的文化课都学过些啥反而印象不深了。那年代的学生对课堂学习、作业几乎全是应付混个形式,小学貌似都没啥考试。家长与学校齐放羊,对学习成绩没明确要求,好坏也几乎无人计较。

在这种环境下,老师的课堂教学基本上就是照本宣科,学生对上课没啥积极性,课间交头接耳、搞小动作,甚至打闹、逃学都是常态,老师只要尽量维持课堂秩序,把一堂课混完时间就算万事大吉。为了课堂维稳,老师们各出其招,于是,就有幸遇上两位能把课堂氛围把控得很好的小学老师。


地理老师,高个稍瘦还戴副眼镜的中年人,每次上课到最后总留出10来分钟时间,结合地理给学生讲故事。他知识很丰富,把古今中外的一些有趣故事的发生地点、地理环境等相关知识,就像现在的广告软文一样,嵌进去串起来,把同学都吸引住了,为了听故事,大家没有逃课的。虽然很多故事俺基本都忘了,却记得他把荷马史诗中的《奥德赛》整成了连载故事,每次就只讲一小部分,弄得大家心痒痒的,每次听了就想着下回分解。同学们基本上是第一次听说,都被老师讲述故事中奥德修斯那奇特的经历和异国风光所深深的吸引,记得最精彩的部分,就是那段海上航行中抗拒海妖之声美妙动听又恐怖神秘的诱惑,老师讲得眉飞色舞,同学听得如痴如醉......于是,那课时的末尾几乎是最安静最专心的10来分钟,当下课铃声骤然响起,就会引发满堂遗憾的叹息声,然后又在期待着下一次课的到来......


数学老师,是个只比俺们大10多岁的大小伙子,不能说很帅,但显得老成、精明沉稳,感觉有些酷,看着就像毕业后去上山下乡的邻家大哥。他其实是个代课的兼职老师,是学校工宣队从附近一个大厂找来的工人,据说是读书时期学习很好知识扎实而有两把刷子的。印象中他讲的数学课貌似比专职老师讲得还好,思路清晰,举例生动。但同学基本上对课本内容兴趣不大,课间也总有学生调皮捣蛋,后来他也是采用了地理老师的方法:课末讲故事。但他所讲的与课内数学没关系,讲的是当年地下流传的反特惊险故事:“梅花党”系列,记得其中有个故事叫“代号003”。每当老师一合上课本,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003”,同学们就来劲了,哪怕原来再无聊的、萎靡不振、昏昏欲睡的,全都神情振奋,耳朵也竖起来了。虽然俺也曾听别人说过些类似的故事,但没他讲的那么详细、完整。反特故事在当年是最刺激精彩最吸引人的,他很能讲,说起故事来两眼放光,相比正常上课仿佛换了个人,就像带着一群弟妹去玩儿、去探险觅奇的孩王大哥。讲完了“梅花党”,又陆续讲了不少福尔摩斯的探案故事,那也是很多同学第一次听说的,听上瘾后,连平常最顽皮的学生都成了老师的粉丝,还吸引了不少其它班的人成为窗外旁听生......

多年之后,听老同学说大哥哥后来回厂继续当工人了。再后来,有人曾在某公司里见过他,是个普通员工。俺心里感到遗憾可惜极了:素质这么好的人,若不是遇上文革,他本来能考上名牌大学,也可能成为专业大拿/学者甚至领导,但时代际遇、命运的安排就是这么的无奈......


上面这两段当年的小插曲现在回想起来,就像在缺食禁饮时吃到了几块肉、偷喝了几口酒,爽心快意得令人难忘。老师出于无奈的无心插柳,不意间侧漏的课外知识、兴趣爱好、或许还有曾经的个人理想/情怀,为学生们在兴味索然的日常课本教学中偷开了一道门缝,让原来被置于精神荒漠中的学生窥见了精彩纷呈的世界,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被撬动.....

或许多少有点影响吧,俺对地理知识的兴趣也扩展到对文史的兴趣,家里订的《地理知识》杂志每期都看得津津有味,由此知道了人们对长江源头的探索、四川泸沽湖风光及走婚风俗、甘肃的月牙泉和鸣沙山等等,为后来对旅游及探究人文景观、地理环境等兴趣埋下了伏笔。至于对数学学习的影响,老师所讲的那些反特和探案故事中引人入胜的想象、推演,对案情的推理/逻辑判断,与数学中在寻求解法时的想象、逻辑思维有不少相通之处,后来的相关经历在旧帖“数学让俺初尝思考的乐趣”中已有所详述。


语文老师,一个看似30岁左右眉清目秀的中青年,貌似单身,因为就独自住在学校楼顶上,在那间楼梯尽头的天台所改装的小屋里,曾在放学后见过他好多次坐在楼顶上,翘着二郎腿若有所思地拉着一把小二胡,不知是否在乐曲声中想着什么心事.....提起他倒不是因为他也在课末讲故事,他上课中规中矩,没啥特别和惊奇的,但俺与他有过特别的交集是因为一本书:《林海雪原》。

当时,好像是俺在上课前与同学侃起书里的传奇故事和情节,老师旁听中晓得俺有这本书,就说这书外面找不到,可否借给他看一下。俺当时恰好也在读但已经不是第一次读,就从家里带去学校借给他,说好一周看完就还。两天后,在吃饭提及此事时,父亲听后当时沉默着没说啥。因父母平时没有大力推过俺读啥书,对俺时常翻看他们的藏书也没说啥,就以为没事。但吃过饭后不久,就特意交代俺第二天上学要把书拿回来,以后只能在家看不要借给别人尤其是大人,口气有点儿严肃,令人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来俺才理解:此书当时是属于禁书之列的,平时私下读且没人上纲上线是没事的,但父亲既不认识也不了解那位语文老师,怕搞不好会惹出啥麻烦来,那时的政治气氛就那样,但小孩子没能明白大人的敏感心思。

放学时去找老师拿书,老师开始觉得很突然但貌似很快就理解了。其实他还没读完,书就摊开着趴在床头,估摸才过半一点吧,就说能不能明天再还,俺说今天得拿回家否则肯定会被骂死的,他就说等等再给他1个钟头快速读完那两章。就这样,俺在学校里到处无聊乱窜,老师在屋里速读小说......当他终于把书交给俺,接过来塞进书包就匆匆走下楼梯,走到转角抬头一瞥,见他还站在房门口看着我,那无奈、遗憾而难言的眼神,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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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plies, comments and Discussions:

  • 枫下拾英 / 人生足迹 / 追忆俺的几位小学老师 +12
    • 👍看看写的真好!顺带考古一下,为嘛当时“林海雪原”成了敏感题材,杨子荣智取斗座山雕不是很伟光正吗? +1
      • 当年禁书是一大批的,具体原因有很多,有的是作者只要被打成XX派成为批判/斗争对象,那凡是有他署名的书(作者或编者)都被禁,有的是因为书中内容被批,或牵连其它政治问题,或上头有人说禁就禁的“莫须有”...
        • 噢,了解!小时候听大人说文革时一些啼笑皆非的故事,俺老妈也曾被短期下放过,还算较幸运,不用养猪耕地,主责教目不识丁的贫下中农认字背红宝书,说有个大字不识的小脚老太背红宝书最顺溜,被惊为天人,立为典范....😂
        • 我见识的好老师还是我在国内学校工作的那几年,
          一个北师大毕业的湖北姑娘教地理,信手在黑板上可以画出各种地图,专业水平杠杠的;另一位也是湖北姑娘教语文,人瘦小但肺活量大,嗓子好像自带音响不费力就传很远,她比较运气在武钢三中工作过两年,和经验教师学习过。还有我们化学组科组长,讲题深入浅出,融汇贯通。等等。可惜的是好教师被一帮庸才领导着,最后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 是啊,林海雪原我都是从收音机里听到的长篇小说联播,由关山播讲的。
        • 偶看是看过的,但印象不太深。
    • 看兄老资格啊 +2
    • 看兄好记忆,写得栩栩如生。俺对小学老师的印象都很模糊了
    • 👍,好学校,师资相当棒
      • 姑也是同代人啊,你也有不少故事的,但老是不舍得讲,小心憋死在肚里哦,呵呵......
        • 俺是在一个著名寺院改的小学上的,有幸沾了些佛气
    • 好文,虽然我们小时候非常不幸,四年级五年级的班主任,都是男票,名字虽然记得,眷恋却没有多少。
      • 荡荡当年读过的书单里,《林海雪原》肯定也是排在前列的,确实太精彩了,难忘啊.....从那语文老师读到的厚度上,估计差不多就是读到少剑波与白茹那段,难舍中断.....
        • 是。小时候读了无数遍的书有战斗在敌人心脏,小城春秋,野火春风斗古城,青春之歌,子夜,敌后武工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牛氓等等,但是林海雪原是读过的第一部小说。开篇处少剑波在雪地上踏雪无痕想白茹,是情爱101。
          • 万马军中一小丫,颜似露润月季花。 +2
            • “...轻笔淡描小丫谱,雪乡我心…………“这些该死的删节号!” 白茹看到这里,全身上下,从头顶,到脚跟,和她的心一样热得连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跳动。只是对着两行半删节号,不满不快,亦躁亦烦,她小嘴咕嘟着:“画龙点睛,只在一笔,他却删节了个鳞甲纷飞!”
    • 俺60岁的那年回国时还约了十多位小学同学请2位老师吃饭,一位是1-2年级的,1位是3-4年纪的,5-6年级的那位已经去世 +2
      • 我们小学老师后来一个也没见到过。
    • 感觉我们有一个同样的地理老师😄
      • 握手!
    • 我一生最让我怀念的老师是我的小学老师。我那时刚上小学不久,中午路远不能回家吃饭。她每天中午带我到教工食堂去吃午饭。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曾几次努力想找到她,说一声谢谢。至今没能如愿。这可能成为我的终生遗憾。
      • 是,有的遗憾是事过多年后才意识到的.....
    • 看兄这文笔!👍👍👍👍🌹🌹🌹写得真好看,几位老师的形象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脑补最后语文老师怅然若失,遗憾,失落的眼神,心头一酸啊。
      • 谢赏光,你若生在那年代,肯定是让老师怅然若失的书中白茹了,呵呵......
        • 惭愧啊,我个文盲,林海雪原都没看过😂
          • 文盲还能写出那么感人的文章,那你是天才啊....
    • 纠个小错哈,泸沽湖是云南的,在丽江市宁蒗彝族自治县。 +2
      • 其实是川滇两省的界湖,说是四川的也没错,当年看《地理知识》里说的是四川,所以有印象.....仔细看地图,两省界线将湖一分两半,两省共管,而以泸沽湖命名的小镇还是在四川省内的:

        : ​​​​​​​

    • 看看记忆力真好,我怎么记得地理是初中学的呢? +2
      • 当年各省都不统一,连中小学设置几年都不尽相同呢,课程安排不同貌似也不奇怪哈....
      • 地理常识一般是一起的。
    • 记性真好。
    • 好看!
    • Thanks for sharing the stories! Luckily I had a good geography teacher too. Probably that's part of the reasons I became a traveller.
      • 哈哈,更巧的是,俺说的那位地理老师可能是汕头人,因为有潮汕口音.....
    • 记性真好,俺就记得中学地理老师不务正业,对理科班放羊,天天上课讲三十九节台阶
      • 地理如果不结合历史/人文故事来讲,那真会很枯燥的,基本上全是些地名、距离、面积、尺寸、年份及一些专业术语之类的,记起来也不太容易,当年顶多就只有课本,没有各种图文并茂的资料,更没啥视频...
    • 小学老师唯一记得是1个代课女老师,刚从师范毕业的,每次都会被几个男生气哭,然后咱几个会被校长提溜着出去嗮太阳。好老师在初中遇到1个好语文老师,影响甚大。
      • 是不是当年的同学情窦未开,还是老师不够漂亮?换作现在,很多学生眼里不仅仅是老师,那是女神,故意气美女老师会被人修理的....
        • 小男生应该是懵懵懂懂喜欢女老师,折腾着吸引女老师的注意力吧,跟把青蛙放女生课桌里1回事,没有什么坏心
    • 好文帮顶加个一 +1
      • 谢长发哥!顺便问一下:国内的动画公司与这边的差别大不? +1
        • 以前不大 现在不知道 毕竟不做大哥很多年了 但应该差别不大 全球化嘛 +1
          • 知道有位Sheridan动画专业的留学生,本科毕业后回国在上海某公司任艺术总监......
            • 回去开装修设计公司
              • 装修设计属于室内设计专业,与动画是不同的专业,学动画的搞广告设计、电子游戏画面设计、平面艺术设计、动画网页设计等较贴近些.....
                • 噢,具体我也不懂了,我有个朋友八几年来加拿大留学学画画的,零几年回了上海,听说就是作装修设计,混得风生水起,几套房,还请司机什么的
    • 看看记性真好! 小学的人和事都记得
      • 可能每个人能记得的东西不一样吧,同一时间段的很多事都忘了,但其中的某些人和事印象较深.....俺自己能追忆到最早的是3、4岁时的一些事和图景.....
        • What? 你不是地球人吧?! 这么远的都能记得👍
    • 看看哥的生花妙笔,有画面感了!👍👍
    • 看看V5上小学就有地理课了
      难道额记错了吗?
      • 看啥省吧,俺当年是广东省,小学有地理/常识、音乐/美术(教唱革命歌曲、绘画、书法/描红)、短期的珠算课,初中没地理了,但多了物理化学英语(小学没英语课),那时还没正规的生物课,只是在化学还是啥课里讲过一点生物知识.....
        • 初中没有地理这个很让人吃惊因为小学那点常识性地理的东西和木有教过差别真滴不大

          給小娃娃讲不了山川河流严寒酷暑金银铜铁稲麦黍谷鱼虫虎豹……

          讲了也听不懂啊😂😀😅

          • 也太小看当年的小学生了哈,俺们那时连大人物都批判了,大厚本毛著都读都写读后感了,跑过很多地方去学工学农学军,都快干准成人的活了,哪像现在的小学生大部分时间就呆学校里五谷不分四体不动的...俺们初中已经练实弹射击了...
            • 7,那个我懂😂😁不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嘛

              小娃娃学毛选就是(斗大的字认不了一箩筐)装模作样读两句,

              学工就是搽搽机器搞搞卫生,

              学农就是捡捡稻穗🌾麦穗,学军就是走走正步。

              和我们大人一样😂😂😂你别逗了😂😂😂看看,还搞得别更真的似的 😂😃😅

              • 你真错了,俺们的作文不是在课堂练出来的,是写批判稿大字报炼成的,学农从积肥、种蓖麻/瓜菜/甘蔗/花生开始,还喂猪养鱼呢,学军行军拉练10公里小意思,活动范围很大,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非常频繁,对地理有感性认识的
                • 看看貌似没在市井出自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地方学得一身V5本事闯荡江湖
                  • 呵呵,有匪心无匪力.....阅遍猪跑没吃上猪肉.....
                    • 长江后浪推前浪大匪已跌倒在岸上😂看看跑来加拿大不是很不错啦😃别那么自责嘛😜
                      • 呵呵,突然想起你消失了好久才刚刚浮出水面,是深潜去了吧?
    • 我先看了小艾的文章,
      再回过头读看兄这篇。你俩的回忆反映出的时代气息非常不同, 但各有千秋。看兄这篇提及三本重要的书, 《奥德赛》, 《福尔摩斯探案》, 《林海雪原》, 无疑会影响青春期的成长。看兄是幸运的, 地理老师教了《奥德赛》, 数学老师教了《福尔摩斯探案》, 而没想到的是, 《林海雪原》居然成了大毒草。而这一切, 统统发生在你的小学时代。
      • 老夜对书那么敏感,估计也是读过很多的大书虫,呵呵.....俺或许真的算幸运吧,前面那俩书俺家没有,若非听老师亲口讲那年代还不一定能找到书来读,家里的书读过次数最多的可能就是林海雪原及水浒了,巧的是全是讲土匪的,哈哈....
    • 我的小学一二三年级只有语文和算术两门课。四五年级时新加了一门课叫自然。初中一年级才开始学习英语。小学时的启蒙老师是我的语文老师,也是迄今为止我心目中最和蔼可亲的老师。
      • 哦,课程是有些相似处,那你也写写你的启蒙老师吧.....
    • 好看,每个老师栩栩如生。
      • 谢谢!才知道你是肉联资深写手,小文笔力杠杠滴,请多多赐教哈.....
    • 记得初中才开地理课。不过令我难以忘怀的是漂亮的物理老师。
      • 那是啥年代?80年代吧,俺们是70年代
        • 70年代小学就有单独的地理老师,80年代的我却没有,这是倒退啊,要不就是地域差异或城乡差异。
          • 不但有省沟还有小代沟啊.....下次就等着你写漂亮的物理老师了...
            • 看兄有闲多写点。我现在只剩点扔砖的力气了。
              • 呵呵,你谦虚了哈...仔细再想一下,70年代40来岁的老师应该是50年代毕业的老师,素质在当年算很不错的,80年代有的老师是70年代的工农兵学员、民办教师或恢复高考后刚刚毕业的,素质上未必就比50年代和60年代初期那拨的强....
                • 是,君之幸,我之哀啊。记得我的第一个英文老师是体育老师被暑期培训了一个多月英文就上岗的,你想想看有多糟。
                  • 那就反衬出你个人能力之强了....其实,也看啥科目,俺们那代的英文总体上比你们差多了,高考分数是打折的只按30%计入总分,工作后差不多同龄的评高级职称啥都强,偏偏英文普遍是短板,英文资格考试竟成为一道坎...
                    • 我以前学的是哑巴英语。上大学因为英文成绩高,第一堂英文课老师让我起来读课文,结果悲剧了,我都能感受到同学们的惊诧,记得是一片寂静,大家都不好意思笑了。也就我皮厚,受得住,那情形,一般人经历可能会做恶梦。
                      • 目测是一只有闯劲、能抗压、心理素质很强的大虾!
                        • 也就看兄会夸人,通常别人就会说两字,皮厚。
                          • 谢谢,突然明白了你原来的昵称为何叫“皮皮虾”,哈哈哈.......
    • 2015年前后,我被拉进了小学微信群;刚进去的时候,气氛很好,大家都叙旧。后来小学班主任也进群了,她一进群,就号召我们提高思想觉悟,坚决反美反日。吓得我赶紧就退群了……
      • 俺干脆连群都不知在哪,或有群也不入......其它一堆群里基本上是条万年核潜艇,穿来窜去就是不浮上来...... +1
    • 写的真好,能在小学遇到这样的老师,幸运。。。